中国女排重夺世界冠军,引发了巨大的社会反响。与过去的五连冠一样,中国女排夺冠的意义,远远超过体育比赛的胜负本身。热爱她们的人除了看到她们胸前的金牌,还看到了金牌以外的东西。从辉煌到平淡,又从平淡到辉煌,中国女排用17年的时间走了一个“U”字。
亲身经历这个“U”字的人都知道,中国女排姑娘跟普通人并无两样:普通人所犯的错误,她们也在所难免。不同的是,她们始终要求自己在排球这个职业的领域里达到世界第一的水准。有了这个远大的目标,她们就会战胜自我的许多弱点,在人格上也逐渐美好起来。
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中国女排的辉煌达到了顶峰,保住辉煌的压力也随之增加。人们对中国女排热爱之至,却忽视了划清热爱与爱护之间的微妙差别;人们爱护中国女排,又忽视了划清爱护与保护的关系。对女排保护得厉害了,有些事情就难免保守。
以马后炮的观点来总结,当年做中国女排工作的人们至少有这样一些事件值得回顾。
八十年代末期,排球是中国影响力最大的项目,超过今天的足球和篮球。如果当时借风驶船,先于足球和篮球推出职业联赛,排球的市场也许会比现在大得多,后备人才的出现可能不需要跨过一个世纪,多任主教练也许不需要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备感无奈。
出于保护中国女排的良好动机,八十年代末,中国的排球界曾经一度向新闻界关上过大门。恰好就在那个时候,足球和篮球联赛的兴起,给了新闻界新的兴奋点,排球被逐渐地挤出了不少媒体的时段和版面。
还是出于保护中国女排的良好动机,不少主教练在挑选队员的时候,都采取了保守的方案。他们怕启用新队员会造成成绩的暂时下滑,宁愿用老队员来“保”。然而10多年的实践证明,冠军是夺来的,保是保不住的。保来保去10多年,排球界终于在九十年代的后半段开始了联赛。联赛的起步很艰难,直到今天也未尽如人意。即便如此,联赛的土壤还是滋养了赵蕊蕊、杨昊、冯坤这样一些优秀的人才。
2002年世界锦标赛上,出于急于夺回世界冠军的良好愿望,中国女排故意输给希腊和韩国队,引发了有关“诚信”“公平”“尊重”等道德观念的社会大讨论。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李富荣批评她们说,用不正当竞争的方法,“就是拿了冠军也不光彩”。中国女排公开承认了自己的失误。她们心无旁骛,苦练真功。在本届世界杯上,她们把全胜看得比冠军还要重,为的就是让关心她们的人知道,她们谁都不怕,谁也不躲,她们要靠真本领,通过公平竞赛得到那份属于她们的光荣。
中国女排是一个辉煌的集体,可辉煌的集体也是由普通人组成的。普通人面对的困难,她们也一样面对;普通人所犯的错误,她们也一样犯。跟普通人不同的是,她们不甘普通,她们的眼睛总是盯着辉煌。她们面对困难不退缩,不回避,而是积极克服,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10年。
她们对待错误也是知错就改。在八连冠的古巴女排处于实力超强时期,有一些人对打败古巴队持悲观态度。1998年世界锦标赛上,郎平率领的中国女排实力明显不如古巴队,但是郎平不放弃。她在赛前说:“古巴队确实强大。那我怎么办呢?投降吗?”因为实力悬殊过大,中国女排当时输给了古巴女排,但是中国女排永不放弃的精神没有输。靠了这样的精神,中国女排才有击败古巴、再夺冠军的今天。
同中国女排相比,很多普通人都不缺乏爱国的一腔热血,拼搏一时的斗志,但是却缺乏把自己所从事的职业做到世界最好的职业精神与行动上的持之以恒。如果我们每一个人都能把自己所从事的职业做到世界一流,把我们的每一个人的人格提升到世界最高,那么就不光是中国女排获得世界冠军,整个中华民族都可以赢得世界全能总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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